Pledge（誓 言）【未完成！极有可能是一个巨坑】
“耀——起床时间——到！”
伊万将那厚重的窗帘拉扯开，让那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棂细细碎碎的落下来，今天的天气很好，鸟儿在梢头啁啾着，振那翅末的羽；那昨也不知是谁遗落的梦，飘飘忽忽地，悬在树尖，现在随着光拉出丝来，和那烧起来的叶纠缠在一起；还有那琥珀色的路，是和王耀的眸子极像的颜色；几样东西零零散散地拼凑在一起，倒是别有一番意味。
这也许就是耀所说的诗意吧？伊万想着，将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。
他希望他的亲爱的耀和这天气一样好。伊万推开了窗，让那成熟的土的气息涌进屋里来，他知道王耀极爱这泥土的香气，可惜这是市中心医院，要是添几分稻息更好。
想起那时候他和王耀下乡去田里考察，明明有公务在身，两人却起了玩心，最后双双倒在田垄上，泥土为床，麦子为枕，那蓝得透明的天是被，两人笑着，闹到那太阳没到地平线下去，最后灰头土脸的回去，还被教授说了一顿。那时的耀低垂着头，蜜色的眸子亮晶晶的，滴溜溜地转着，嘴边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。被教授叫起又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，还把那衣襟上的土弹到教授的爱花上。那样子活像一只偷吃饱了葡萄的狐狸，红金色的毛，圆乎乎的，整一个大毛团子，机灵灵的。
但……现在……他的耀，他的耀如同朝阳中美人鱼一般，那样的平静，那本来应该光滑油亮的发，可以轻易地从他的指缝间滑过的，现在干枯了不少，那好看眼眸紧紧闭着，睫毛不再像蝶翼一般抖动。他真的好想，好想看王耀如同那森林里的花鹿的一般，在他身边绕着，笑着，王耀总是可以轻易地触动他的心的，他的心和王耀一起欢乐地跳着。可是，他的耀易碎地如泡沫一般，陷在病床之中。
本来事情不该如此，他和他亲爱的耀不应该一起好好走到最后的吗？他的耀值得这世界上一切美好的，所有噩梦与污浊都落不到他那金色的瞳仁里，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？
这是三个月的最后一天，如果王耀再不醒来，醒来的可能将会非常非常渺茫，甚至会死去，就如外面的落叶一般，一点一点的，甚至他的耀还没有达到那最绚烂的时候，就即将凋零，化成那小匣子里的灰。
“耀，早上好。”
伊万吻了吻王耀的发尖，又亲上那那略微干涩的唇。
“这是早安吻，耀，和以前一样，万尼亚可没有因为你睡着就忘了。”
伊万用指尖蘸了点保温瓶里的水，仔细地抹到王耀的唇上，顺着那较好的弧度，如同朝露落到花瓣上一样。还是无法恢复先前的红润，但好歹也不是这么苍白了。伊万看着，忍不住在那脸颊上又偷上一口香，之后慌忙将视线别开，身子往后缩了缩，生怕人醒来就给自己来上一个爆栗。“耀，万尼亚错了，所以睁开眼看看万尼亚好吗？”伊万歪了歪头，露出一个微笑来，凑近了观察，期待的那一下不痛不痒的敲击。以前王耀这样子做的时候，自己定会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来，他知道王耀受不得他这副样子，之后又可以骗得一个香吻。
王耀的嘴巴很软，就像那天上的云彩。伊万这样想着，他好像没有碰过天上的云，单从视觉上判断，他认为王耀的唇，是这样的感觉，可能他爱着那天空，也爱着王耀。第一次接吻的时候，王耀紧紧搂着他的脖子，然后就是那无与伦比的温暖，他的手不知道该往哪放好，他想将这个吻持续久一些，又害怕弄伤这只美丽的鹤儿。他只能深深地望着那美丽的眼睛，里面满是给予自己的感情，仿佛那盛了上好桂花酒的圆形器皿，只要那轻轻地一点，满满的，它就溢出来了，密密麻麻地洒在自己的心上。就是酒量极好的人，也会因此而醉生梦死。
好了，他该给他的耀擦身了。伊万晃晃头，将昨夜接在保温瓶里的水倒在脸盆里，把晾在一旁的毛巾取下来，放进水里浸湿了，在手上试探了温度后，小心翼翼地掀开薄被，将那蓝白相间的病号服解了。
说实话，他更喜欢王耀那身白底的熊猫睡衣，带着一丝孩子气的衣服罩在他的身上却没有一丝违和感来，脚从裤腿里面伸出来，搭在床边，一晃一晃的，就是那夕阳下在桥边玩耍的孩子，床头灯的是暖黄色的，染在那足尖上，如走过了向日葵的花瓣，也像放进星河里面挑逗了一番。还有啊，他的耀会如猫儿一般蜷在刚刚晒好的被子中间，把脸深深地埋到棉花里面，餮足地嗅着阳光的味道。
他们也曾经用大把的稻梗铺在天台上，花费了不少时间翻动。稻梗金灿灿的拥在一起，被夏天太阳晒过之后就变得温乎乎的，夏夜里一齐倒在上面，数着天上缀着的明星，鼻腔里，肺里，都是稻子的味道。王耀笑说这是稻草蒸猪肉。伊万想过如果他是猪肉的话，那王耀也同是猪肉。不过这话最后还是被伊万咽回了肚子里，满足地搂着王耀，很快的睡着了。他还清晰地记得那个梦里的内容，王耀用大把的稻梗编成花冠，戴在两人的头上，他的耀笑得极好，那一丝丝的墨发夹杂着在稻梗中，随着风肆意地飘扬着，散在秋风里，化成那天上南飞的白鹭。
伊万用毛巾轻轻擦过王耀那瘦了一圈的身体，王耀的呼吸很弱，认真地感受才能知道那单薄胸脯依然在起伏，透过那象牙白的肌肤，甚至可以看见肋骨的起伏。“耀，你太瘦了，等你睡醒之后万尼亚给你好好补补，把你养胖些，就像院子里的那只大橘猫，你知道的，圆乎乎的，在枕头上坐着可以陷下好大一个坑！”
伊万笑说着，将王耀小心地翻了个身，呈侧躺的姿势，手伸进衣摆里给他擦拭了后背。
“耀，你听万尼亚和你说呀，你都不知道万尼亚第一次为你擦身子的时候是多么的笨拙可笑，真的就像熊一样，耀你不是总喜欢叫万尼亚熊崽子嘛？万尼亚知道这可是小耀给我取的爱称！万尼亚没猜错吧？现在万尼亚已经可以很好的给小耀擦身了，为什么小耀还是没醒呢？夸夸万尼亚吧，看看万尼亚做得多棒。”伊万将王耀平放回床上，把他把病号服系好，盖好被子，生怕他着凉。伊万将毛巾放进温水里又洗了洗，拧到半干又给王耀擦了个脸，之后将那粉色的毛巾又晾回衣架上，悬在晾衣绳上，看它在蓝天下晃来晃去的。
“耀，万尼亚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，我们俩的实验稻成功了，万尼亚向教授要了一点，蒸成米饭，别提有多好吃了，今天万尼亚也给你蒸了，盛在保温壶里呢，你醒来就能吃到了。”伊万拿起床头的保温壶在王耀面前晃了晃，又将它放回了床头，深深地望着王耀的脸，“今天有鲜虾烧麦哦，万尼亚可一个也没偷吃，小耀都看见了吧？小耀你知道万尼亚今天为什么不吃东西吗？万尼亚希望等你醒了，我们可以一起吃，万尼亚可不是吃独食的人。”
伊万趴在床边，静静地看着他陷入沉睡的爱人，他会不会是中了魔咒呢？
评论